很多磨难,很多惊心动魄,只有在回味它的时候才能明白,那些曾以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突围的困境,其实并不算什么。比如————艺考。
集训汇报演出前紧张的候场
那年的十八岁,没有英超德甲NBA,也没有彩色亮片太阳裙,没有缠绵悱恻偶像剧,更没有背起行囊去旅行。只有周而复始的梦中闹铃,单调枯燥的卷纸试题,以及严厉又开心的艺术专业课。一切都平淡如水,一切也都波澜壮阔。光阴似箭,却又总是盼不出个尽头。
然而许多年以后,当我们把镜头拉长,才看清它。原来那只不过是一段再平常不过的轨迹,所谓必经之路。
那是一条不断向前延展的直线,灰白色,没有斑斓的点缀。它封闭、严谨,慎独而自持。当你无望地以为这条枯燥的灰白色会无限地滑向深渊,它却开始微弱地迸发一个个小小的光点,可能,是仅仅比昨天前进了一个位次的班级排名;可能只是艺术课老师的一句赞赏,也可能是朗诵一段台词后获得大家掌声后的沾沾自喜。
但那绝不是偶然,那是点点滴滴的辛劳之后,所得到的点点滴滴的收获。第一个光点连起第二个,第二个连起第三个,灰线竟在瞬间绽放了花火。它是一个串联,是跬步的积累,是即使中途失败也不轻言放弃的坚持。当一串花火开始渐次燃烧,线的末尾,注定划出惊叹号。
清苦的高中,是索桥,是岔口,是生死未卜的悬崖。这时候的青春,是喜忧参半的,在许多必然的时刻穿插了若干个偶然。这时候的青春,也是厚积薄发的,即使在天不亮的时候就跨上了脚踏车,在万籁俱寂的深夜还要用一杯母亲准备的牛奶做引擎解出最后一道数学题,在看新闻联播时模仿主持人的语态,青春本该如此,它以耕耘作基底,“青”苗破土而出,“春”阳蒸蒸日上,合在一起,才是青春最疼痛、也最潇洒的注脚。
感谢所有家长百忙之中来到考试现场,衷心的感谢你们的信任。
如今,我总会感叹自己当年是怎样挺过那段日子的。再没有一段岁月比那时过得更快,一天比一天快,一天比一天逼近最后的终点,期待里带着悬崖勒马的悲壮意味,紧张中又夹着一点即将征战沙场的兴奋。就像一个熟透的苹果,摇摇欲坠,你就站在树下,却浑然不知该怎么将它接住。苹果并不给你答案,伸左手还是伸右手,主动出击还是裹足不前,如何决定,怎样行动,能回答你的,只有你自己。 早晚有一天,你会和我一样,在回首这段日子的时候,会露出淡淡的微笑,那是成长赐予你的力量,是爬过“高山”后才能看得到的,那一抹灿烂千阳。